且不提一对有情人如何泪眼相望,如何互诉衷肠,却说陆恒连着在g0ng门口蹲守了大半个月,再也没有见过江宝嫦的身影,渐渐耐不住x子,亲自来到崔府附近打听。
他看见嘉福寺的方丈带着和尚们出出进进,形容肃穆,又听说崔侍郎的嫡长子身染怪病,有心想搭把手,却不得其门而入。
这时,他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静观师父!”陆恒快步追上去,叫住走在最后面的僧人,双手合十,和他寒暄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静观依旧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回礼道:“原来是陆施主。”
陆恒问道:“你们是来崔府做法事的吗?崔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静观答道:“崔公子的病是心病,他凡心未尽,尘缘难了,念再多经文也无用,我们明日便不来了。”
陆恒追问道:“什么心病?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静观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方道:“崔公子得的是相思病,崔大人和崔夫人打算为他冲喜,迎娶他心仪的姑娘,想来过不几日,便会百病全消。”
“冲喜?”陆恒诧异地挑了挑眉,“他心仪的是谁家的姑娘?”
静观想起那个总在门外听经,扰动他佛心的少nv,再看看眼前之人几乎写在脸上的妄念,鬼使神差地道:“不是别人,是他的表妹。”
陆恒“嗯”了一声,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失声叫道:“什么?”
静观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温声道:“阿弥陀佛,施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贫僧便告辞了。”
这夜,静观独自坐在空无长物的禅房之中,一边背诵经文,一边敲击木鱼。
总是平静如古井的心湖泛起些微波澜,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江宝嫦持刀御敌的英姿,一会儿闪过她坐在凉亭中,和别人低声交谈的模样,最后想起的,是自己误导陆恒时流露的丑态。
诵经声戛然而止,木棰停在木鱼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静观微微皱眉,竭力摈弃心中杂念,低声诵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咚咚咚”的木鱼声再度响起。
同一时间,陆恒坐在卧房的椅子上,伴着墙外“天g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和梆子声,默不作声地擦拭着手里的宝剑。
这把江宝嫦所赠的纯钧在他的jg心保养之下,变得越发锋利,剑身闪烁着寒芒,屈指轻轻一敲,便能引发鸣金之声。
金戈见主子的神情不对,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爷,江小姐要嫁人,就随她去吧。人家表兄妹亲上加亲,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陆恒把擦剑的细布放下,收剑入鞘,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沉声道:“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小的好心安慰您,您可倒好,一点儿也不领情。”金戈难改絮絮叨叨的毛病,一不留神说得多了些,“其实,仔细想想,您和江小姐拢共也只见过几次面,要说情根深种,未免言过其实。依小的看,您还是尽快忘了江小姐,另寻别的冤大……别的阔小姐吧!”
他指着陆恒手里的剑,出主意道:“要不咱们将这把剑高价卖出去,将您的旧剑从当铺里赎回来?如此也省得您天天睹物思人……”
陆恒单手推出一截剑刃,皮笑r0u不笑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情根深种,哪只眼睛看见我睹物思人?”
金戈缩了缩脖子,一边往外退一边小声拆台:“也不知道是谁从早到晚拿着剑不撒手,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旁边……”
陆恒知道金戈说的并不算错,他和江宝嫦尚无私情,她要嫁给知根知底的表哥,他根本没有立场阻拦。
他拿出一枚铜钱抛向高空,心中默想,若是有字的一面朝上,他就想法子再见她一面,若是无字的一面朝上,他就灭了这个念头,当做从来没有遇到过她。
铜钱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跌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是反面朝上。
陆恒深x1了一口气,又想,便是在赌桌上打赌,也讲究三局两胜,关乎终身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然而,法,并不像传闻所说的一样蠢钝,我拜会你母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夸一夸你。”
陆恒目光闪烁,露出贪婪之相,道:“不怕夫人笑话,在下这个亲从官看着光鲜,俸禄却实在微薄,底下又跟着这么多弟兄,吃饭、喝酒、赌钱、逛花楼,样样都要用银子,整日拆东墙补西墙……”
徐夫人的模样越发和气,道:“是我考虑得不周了,碧桃……”
叫碧桃的侍nv手腕又红又肿,疼得抬不起来,陆恒又站在徐夫人的左侧,向一直低着头的侍nv摊开手掌。
那侍nv实在没法子,低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把碎银子,想了想又拽下一枚成se上好的玉佩,抬手递给陆恒。
陆恒见侍nv的手粗糙宽大,虎口带有厚茧,越发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