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尸体还躺在那里,只是旁边的灵魂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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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赏南七点钟和附近的居民一起做了晨告,他困得不行,却还要抑扬顿挫神情激昂地念晨告词,时长一个小时,赏南觉得像是过了半辈子。
底下的马利维用崇拜和仰慕的眼神看着他的神父,神情从开始到结束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晨告结束,马利维将众人送出小堂,回来时,他身后跟着理发厅的石森——石森是专门为赏南上门洗护修剪头发的,他是他们理发厅手艺技术最高超的理发师,他十三岁便开始在理发厅做学徒了。他现在还很年轻,将将一十岁。
他身材高大,足有马利维的身型两倍壮硕,沉甸甸的工作箱在他手中就像小孩的玩具一般。
“神父,好久不见,石森问您安。”石森是光头,头皮擦得铮亮,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能看出是特意熨烫过的布料,他眼神没有四处乱瞟,和他拿着剪刀的手一样稳。
赏南解开工作袍,伸了个懒腰,在洗发间的躺椅上躺下,他躺下后,发梢就快要碰到地面了。
神父脱下肃穆的黑袍后显得要年轻多了。
洗头发的时候,赏南手里举着一沓信件一封一封地看,这个世界是有电话的,但许多人为显尊重和重视,还是钟爱手写信。
石森低着头轻柔地搓洗着神父的头发,知道神父在浏览的信件,他一直低着头。
信件来自圣危尔亚各地,多数是慕名想要请赏南过去给他们主持婚礼或者生日宴之类的,也有一些正处于迷茫期的圣子写信吐露烦恼,其中被马利维做过重点标记的是来自王宫的信件,一封是公主写的,一封是教皇写的。
公主今年十六岁,她说她很想念神父,她希望下个月的讲道快些到来,只有看见神父,她才会觉得开心。
而教皇则是关心他的身体,叮嘱了他别和怀闪起冲突,说圣主都拿怀闪毫无办法,除此之外,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
石森在轻轻按摩赏南脑袋上的穴位,他突然开口问道:“神父,过些日子我想请您来我家做一趟圣告。”
赏南放下信件,抬起眼,“怎么了?”
“我妹妹去世十年的祭日。”石森说起妹妹时的语气很温柔,和他外表不相符的温柔。
赏南一口答应,“好的,你到时候把具体时间告诉给马利维执事,我会准时到场的。”
石森满眼感激,“神父,感恩您。”
赏南笑笑,“举手之劳。”
神父的头发太长,又是罕见的白发,饶是石森这样的理发师,都洗得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就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早上九点开始,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赏南甚至靠在椅子上睡了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石森已经离开了,窗户外面刺眼的阳光全部落在了客厅,院子里的铃兰花被晒得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小黑犬趴在桌子底下呲着牙,时不时发出低吼,浑身的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赏南睡意将将散去,扭头看向小黑犬瞪视的方向——怀闪手里拿了一只冰激淋,看见赏南望过去,他挥挥手,“神父,下午好啊。”
怀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神职人员,其他的神职人员不管内心是什么样子,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都非常严肃正经,无论去哪里,都会穿着正式的工作服。
可怀闪不是,怀闪很少穿工作服,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卫衣,和他脖子上的纹身几乎连成了一片,暗红色的短发在太阳的光束底下闪着光点,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脸上丝毫看不出昨晚持镰刀时的嗜血和亢奋。
“主教有何贵干?”赏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怀闪看出他渴了,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冰激淋递过去,“神父想吃?”
赏南:“……”
怀闪:“小孩子都嘴馋,我明白,吃吧吃吧,我大方着呢。”
马利维在心中呐喊主教怎能对他伟大的神父如此无礼,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忙跑去倒了杯水,放到赏南面前,“神父,您喝点水。”
怀闪脸上揶揄的笑变成了冷笑,扫了眼马利维,收回了手,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舔着冰激淋。
“执事,去准备午餐吧,我还没吃饭,听说神父这边的食物最丰富新鲜了,我也想尝尝。”怀闪支走了马利维,马利维也不敢违抗他。
偌大客厅只剩下了赏南和怀闪,怀闪背后有着黑色的高案和巨幅圣主画像,但赏南很难将画像上神情哀伤的圣主和眼前这个舔冰激淋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主教,您最近和我来往比之前要频繁。”赏南喝了口水,他有些好奇怀闪的动机,本来应该是他主动去接近怀闪的。
“认识您之前不知道您这么有趣。”怀闪将冰激淋的最后一部分整个塞进嘴里,“到底是谁让一个连拿刀都手抖的小孩当神父的啊?”
赏南:“……”
怀闪闪是嘴贱贱死的吧。
[14:啊,不是的呢我的神父。]
怀闪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