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我才敢出来。”
听见神父温和的声音,马利维一边抽噎着一边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马利维的抽噎声戛然而止,他用衣袖粗鲁地擦掉眼泪,问说:“神父,在您逃走之前,您是被理发师伤害过吗?您嘴巴的颜色为什么那样红?”
赏南:“……”
不止嘴巴快,在马利维问出他的问题后,神父的脸也很快红了。
在警察司的待客厅连着喝了好几杯刚煮的水果茶,赏南被冻得难受的身体慢慢变得好受了许多,一个小警司见神父和执事都喜欢喝,端着茶壶又忙给两人加满。
素远推门进来,就熬了这么半夜,他就变得有些蓬头垢面,他拉开赏南对面的椅子坐下,跟前立马放了一杯和赏南他们一样的水果茶,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气馁,“他的身份信息我们已经弄清楚了。”
“石森,原籍不是我们第一街区,而是第三街区,他父母亲人早逝,现在孤身一人住在温莱街1690号。他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理发师,许多时兴流行的发型都是出自他手,他还曾为王宫里的人服务,也是您的专用理发师,他在业务上的专业度很高,和我们畅谈了许多关于他专业方面的想法。”
“可一聊到别的……他就什么都不说,很抵抗我们的问话。”
一开始,石森被送了进来,他状态不好,他们赶紧用雪给他搓身体,等差不多了才敢用热水帮助他身体回温,接着是医生给他看之前受的伤,肋骨断了三根,内伤也有,和他的谈话都是在他输着液的情况下进行的。
素远搓着脸,“神父,您和他平时有什么恩怨吗?”
素远:“还是说,就像上次马利维执事所告诉我们的,他就是在给他的连环杀人计划收尾,您就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环,也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马利维听见司长的问题,忍不住抢答,“司长,您可要搞清楚,我们神父是最高风亮节的神父,他怎么可能跟别人和恩怨呢?而且石森只有在给神父理发时才会上神父小堂,他平时做祷告都在大教堂,我们和他根本就不熟。”
赏南垂着眼,“我觉得之前那个猜测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啊?”素远疑惑道。
他知道石森有个妹妹,但不知道石森的妹妹是怎么死的,更加不知道石森的连环杀人案是在为了复活石小芮而施行。
“我去问问他吧。”赏南从椅子上站起来。
素远和马利维立刻跟着站了起来,神情紧张,“您怎么能去问?他可是想要杀死您的人,您应该离他远远的才最好。”素远越说越说激动,说完发现自己有些冒犯,悻悻地坐下,“真的不安全。”
“您找几个人帮我看着,”赏南裹紧了袍袍子,“走吧。”
神父执意亲自去问话,素远只得站起来,不过他没有安排其他人陪同,而是他亲自在旁边守着。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里头点着不算亮的灯泡,将简易床铺上的石森照耀得像是一个躺在棺材中死了好几天的尸体。
听见声音,这具“尸体”才睁开眼睛,他眼神虚弱浑浊,可却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偏执。
他扭头,牵得胸膛一阵疼痛,但他也只是略微皱眉,便对赏南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神父,我就知道您会来。”
素远搬了把椅子过来让赏南方便坐下,但是中间隔了相当的一段距离,石森受了重伤无法挪动,还算比较安全,但即使如此,素远仍旧紧握着手中的铁棍。如果石森打算再次伤害神父,他会用手中的铁棍敲碎他的脑袋——伤害神职人员是罪无可恕的罪。
“石森,好些日子没见了。”赏南轻声道。
“是啊,”石森一动不动,苍白的嘴唇嚅动着,“以后没有我,您又要重新去找理发师了,不过您是神父,整个圣危尔亚的理发师都会为您准备好他们最专业的工具,随时供您使用。”明明应该是阴阳怪气的话,但从石森的口中说出来,却莫名觉得他真是如此认为,现实也真是如此。
“我本来……差点以后都不用理发了。”
石森脸上浮现出真实的愧色,“神父,我很抱歉,我也不想的。”
赏南坐在简陋的椅子上,不是神父小堂他那夸张华丽的座椅,也没有典雅厚重的书柜和台灯,他坐在审讯室里,头发湿了又干,已经有些乱了。
哪怕处境简陋浑身狼狈,神父也依旧是他印象中的神父,给他一种神父会普度众生的错觉。
那是错觉,石森清楚地知道。
可他仍然被这种错觉吸引得想要将自己的满腹委屈和悲痛倾诉给神父。
“石森,一切都还来得及,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机会。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你的一次新生。”
“说吧。”
床尾紧靠的墙壁上不知道是谁用红色油漆在上面画了几笔,石森盯着这面墙一直看,看得眼睛发疼,才终于眨了下眼睛。
“神父,我小时候的家里,也有这样的乱涂乱画,我妹妹涂的,她叫石小芮,比我小半岁,如果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