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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esp;&esp;“你!老实点!老子问你,有没有看到个小贼抱着包袱跑过来了?”

&esp;&esp;女人像是被拎住脖子的水鸟一样挣扎了两下,声音发抖:“没看到。”

&esp;&esp;“没看到,哼……别让老子发现你扯谎……”那汉子踢了两脚满地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刚刚有只花狸子跑上来,把杆子打翻了。”她细声细气地说,并不住地缩着脖子。

&esp;&esp;几个人不听她的话,粗鲁地把散落满地的衣服踢开,嬴鸦鸦又向角落里缩了缩,抓紧盖在身上的衣服。

&esp;&esp;就在这个瞬间,那女人突然暴起,像是要撕下一块肉一样猛地咬住最近那个人的手臂,对着巷口外嘶声:“嬴小女郎快跑!”

&esp;&esp;被咬住的那人吃痛,抬手呯地把她摔在了墙上:“妈的!猫在外面!追!”

&esp;&esp;脚步声和灯火散去了,嬴鸦鸦手脚并用地从衣服里爬出来,爬向那个从墙上滑下来的女人。

&esp;&esp;血顺着墙滑下来一条很长,很长的线,落在她头上的绢花,把它染成浅红色。

&esp;&esp;姊姊?姊姊?她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声音逐渐带上哭腔,而那女人半睁着眼睛,逐渐放大的瞳孔里有一点光闪了一下,熄灭下去。

&esp;&esp;一张浆洗的白布坠落下来,盖住两个人。

&esp;&esp;一墙之隔的院落里,有婴儿的哭声慢慢响了起来。

&esp;&esp;第22章 第一次天劫

&esp;&esp;城墙上的士兵怀疑自己眼花。

&esp;&esp;他向着火势渐熄的东城区望过去,火光在他虹膜上残留下一片白色的斑点。

&esp;&esp;而当他回过头来时,嬴寒山就站在他旁边。没有人为她放下梯子,没有人听到她在城下呼喊,她就这么上来了,像一只鸦停上城墙。

&esp;&esp;“出什么事了?”嬴寒山哑声哑气地问,他嗅到她身上有股浓烈的血腥。

&esp;&esp;“城东走水了,”那驻城士兵还没从身后突然冒出个活人的惊悚里回过神来。

&esp;&esp;他手按着武器忘了松开,口中讷讷,“城防官要……要我们守好此地。”

&esp;&esp;他用力眨眨眼,终于想起松开武器:“呃,寒山先生,您是怎么……怎么……?”

&esp;&esp;没有回答,夜风吹去了血腥味,她已经不在城墙上。

&esp;&esp;冯家人无功而返,他们派出去追那小女孩的人迟迟没有返回,官印和私印也不知去向。

&esp;&esp;但现在他们等不了了,城东火势在逐渐熄灭,如果再拖下去,那些被调虎离山的差官就要回来了。

&esp;&esp;之前的叫喊和冲突声已经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县民,有人悄悄打开门向外窥视。

&esp;&esp;冯府的家丁把火把聚拢起来,围出一个光亮的圈子,冯穆站在这个圈子里,光把他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照亮。

&esp;&esp;少年脸上呈现出一种癔症样的兴奋,那近似于赌徒把最后筹码推上前去,盯着骰盅摇晃的神情。

&esp;&esp;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家族,没有父亲,最后一搏的力量已经被用在这一刻,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没有退路。

&esp;&esp;“淡河县城的父老们,请听我一言!”他朗声开腔。

&esp;&esp;“我是冯氏长子穆,生于此地,长于此地。诸父老皆知我冯家世代居于淡河,教子以为人谦谨,尊师而睦邻,恭上而友贤。百年来我冯家为淡河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未有功劳亦有苦劳。”

&esp;&esp;“而就在日前!淡河县令强诬冯家窝藏逃犯,竟不由分说将我冯家上下一概收系,若非忠仆保护,我恐怕没有机会在此陈冤。”

&esp;&esp;“如今大军压境,将引水灌城,而县令早已携印逃走,不知去向。他裴纪堂自称淡河县城父母官,岂有危难当头父母弃子女而去之道理?县令已逃,而父老不得逃,冯家在此地百年,我亦不欲逃。”

&esp;&esp;“而今之计,惟有开城以避水灾之祸。冯穆在此,请各位父老相助!”

&esp;&esp;少年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十一月的寒风里真有些破釜沉舟的悲壮意味。

&esp;&esp;有些人打开了房门沉默地注视他,一些人隔着窗,隔着墙还在犹豫。在黑暗之中,一个声音响起来。

&esp;&esp;“寒山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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