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体统
&esp;&esp;一转眼, 便到了暮春时节, 艳丽百花渐渐败谢, 取而代之的是丛丛绿意。秦檀入宫的日子, 也近在眼前了。
&esp;&esp;因她去宫中做女学士, 而非妃嫔, 近来秦家人再也没有对她阿谀吹捧。但秦保却依旧对她承宠一事留有希望, 因而,也没让宋氏过的如从前一般舒坦趁心。
&esp;&esp;如今二房院子里管事的,是秦桃的姨娘郭氏;她与宋氏素来交恶, 便想方设法地给宋氏添堵。现下,宋氏只顾着在房里咒那郭姨娘,而没空来插手秦檀的事儿了。
&esp;&esp;三月尾的当口, 秦檀终于要辞别秦家, 去丽景宫中服侍恪妃与敬宜公主了。因她是女学士,在宫中算不得正经大主子, 便不能如从前一般带两个丫鬟, 需得在青桑与红莲间挑一个。
&esp;&esp;思来想去, 她选了稳重的红莲。
&esp;&esp;青桑知道自己不能同去宫中, 极为不舍, 眼睛红了好几天。秦檀也是不舍, 但比起不舍,她更担忧莽撞的青桑独自留在秦家,会被秦家人给随便发落了。因此, 秦檀便想为她找个好去处。
&esp;&esp;这一日, 秦檀将青桑唤来,道:“青桑,你是与我一道长大的,情如姐妹。你如今也是适嫁的年纪了,我寻思着,不如替你觅一位如意夫君,让你的下半生也好有个照应。你若是有哪家欢喜的男子,便直接与我提。”
&esp;&esp;青桑听了,眼眶更红,道:“奴婢还不想嫁人。奴婢还等着小姐从宫中回来,继续伺候小姐呢!”
&esp;&esp;秦檀摇摇头,道:“既是姑娘家,嫁人也是个不错出路,不必将一辈子都拴在我身上。”说罢,她眸光微微一转,道,“你若留在秦府,难免被人欺负。我已和相爷商量好了,寻个托词,送你去相爷府上借住,再送你出嫁。”
&esp;&esp;这个主意,还是谢均出的。如今两人时常有书信来往,她在信中提及青桑的归属一事,谢均便提了这个主意,说自己府上有一位曹嬷嬷,最擅牵线做媒之事。
&esp;&esp;青桑依旧含着泪珠狠狠摇头,道:“奴婢不嫁人!奴婢就留在秦家等您回来!”
&esp;&esp;秦檀听了,心中无法。她也并非想强迫青桑嫁人,只是生怕青桑在秦家被欺负。于是,她思虑一会儿,俯身到青桑耳边,小声道:“青桑,我让你去谢府,也是为了让你做一件事。”
&esp;&esp;果然,听到主子有话要交代,青桑便止住了呜咽声:“什么事?小姐但吩咐无妨。”
&esp;&esp;“你替我看着那谢均。”秦檀信口胡诌,糊弄青桑,“盯紧了,莫要叫别的女子靠近他。他答应过我,绝不娶旁人为妻。若是他食言,你须得告诉我。”
&esp;&esp;青桑听了,顿时扭转了主意。她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道:“好!既然小姐有令,奴婢便去相爷的府上伺候,一定替小姐看紧了相爷!”
&esp;&esp;她知道宰辅大人对自家小姐情谊非常,两人之间的缘分与旁人不同。只是碍着世事辗转,这才不可双宿双飞。
&esp;&esp;如今小姐有令,那自己又怎么能推脱呢?能在秦府等着小姐归来固然好,可小姐的幸福,却是更重要的!
&esp;&esp;秦檀定下了青桑的去处,又与红莲最后收了收行李。入宫这日,秦家只有秦保出来相送。
&esp;&esp;秦保忧心忡忡地握着她的手,道:“檀儿,你去了丽景宫,万万记得不可得罪恪妃。凭你的聪慧,想要在皇上面前露脸那是易如反掌。只是那恪妃不讲道理,你得先保全了自身,才可得那些富贵荣华。”
&esp;&esp;见秦保如此忧愁,不知情者,还道他舐犊情深。然秦檀知道,父亲不过是忧心她在宫中行差踏错,自己富贵不保也就算了,还会祸及整个秦家。
&esp;&esp;“女儿知道了。”秦檀与秦保道,“还望父亲、母亲,多多保重。”
&esp;&esp;说罢,她便要辞别而去。
&esp;&esp;将上马车时,秦保身后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呼声:“三妹妹!”原是秦致舒匆匆行来,气喘吁吁。他站定,笑出一口白牙,朝秦檀递上一盒糕点,道,“四月初五便是你的生辰,今年为兄怕是也无缘给你道贺。这盒九莲斋的甜点,便是为兄的赔罪了。”
&esp;&esp;秦檀点点头,道:“难为舒大哥了,还记得檀儿的生辰。连父亲都不曾提起这件事呢。”
&esp;&esp;一旁的秦保面有讪讪色,揣了袖子,吹胡子瞪眼地训斥秦致舒:“你这个大房的庶出子,谁准许你和檀儿说话的?!也不看看你二人尊卑之别!真是胡闹!”
&esp;&esp;秦致舒被奚落训斥了一番,却依旧是憨憨